1月16日早7时许,南昆线兴义铁路站区家属区,妻子魏文连像往常一样为丈夫王勇整一整着装,送他出门上班时说。
南昆线素有“中华扶贫第一路”之称,跨越桂、黔、滇三省区,将高原与大海紧紧联系在一起,构筑起西南出海的黄金大通道,托起了沿线年,二十岁的王勇从四川老家来到中国铁路南宁局集团有限公司建筑总公司铁运处,成为南昆铁路修建者之一。1997年,王勇尊重“老铁路”父亲的意愿落段到百色工务段,分到清水河桥隧工区。
如今,王勇已成长为白水河桥隧工区工长,主要肩负南昆线公里、沿线多座高山的危岩落石排查。为了保障列车行车安全,王勇和工友常年贴在悬崖峭壁间搜山扫石,极像山崖间如野葡萄般的藤本植物——爬山虎。
“工区组现有职工14人,年纪最大的快55岁,最小的23岁。我们登山最怕雨天了,山路湿滑还容易发生坍塌,稍不留神就会滑下山坡,工作危险性更大。”王勇说。在白水河桥隧工区门前点名列队完毕,在王勇的带领下,工人们开始向山区进发。要进入山区,必须先从梯子上爬上去,职工们常常背着铁锹、铁锤等,给攀爬增加了一定难度。
半小时后,工区一行人来到了南昆线米处作业地点。山脚下,王勇用望远镜发现了一块在悬崖边上的危石。远远望去,山上风化裸露在外的石头很多。随着王勇的一声令下,大伙开始向这座150米的高山进发。山上设置的主动网用于拦截滑落的危石,一块被主动网拦截下来的巨石已被标上了红漆,且底下进行了加固。
上山检查过程中,“爬山虎”需要从主动网下狭小的缝隙贴着地面穿过。“危石这种隐患,越陡峭越险峻的地方,越容易出现松动情况。山上未知危险太多,很难预料脚下是否牢固。”王勇说。
王勇一行手拿镰刀,在荆棘中开路,原本乱草丛生的山被他们开辟出了一条小路。“上山没有路,我们来开。”工区里年纪最小的“95后”飞育鹏说。上山杂草丛生,手里的镰刀和撬棍是他们的开路法宝。“我们工区主要负责铁路沿线的桥梁、隧道、涵洞、挡墙的检查维修,以及两侧高山危石排查工作。”王勇边砍草边介绍。
早上10点,工区一行人攀爬到了作业地点中欧体育,山的最高处。到达山顶检查点附近,一览纵山小。王勇指着处于悬崖边峭壁斜坡处的危石说:“这是我们上周发现的危石,已经用红油漆标红,今天我们计划清除它。等会我和飞育鹏下去,其他人在上面拉着我们。”
无论是在清水河还是白水河,魏文连都去过王勇所在的工区。但结婚多年,魏文连从未亲眼见过王勇工作时的场景,只是时常收到丈夫从作业现场发回来的美景,或山间成片的野花,或日暮羊倌赶羊归家,或晨曦时掩于云海的铁路和列车。当天,王勇在山顶干得热火朝天时,妻子魏文连瞒着他,不知不觉已悄悄来到了作业现场探班。
一来到山脚下,魏文连抬头一眼便望见丈夫王勇,只见他通过一套拇指粗的安全绳子绑着,贴了高估摸150米的悬崖边上,一股辛酸不由涌上心头,抽噎了起来。忽然,王勇的徒弟飞育鹏脚底趔趄,滑了一跤,还好绳子另一端有几个工友牵着。看在眼里的魏文连更是焦灼,手里紧紧攥着拭泪的纸巾,目不转睛望着山上王勇拿铁锤、撬棍捶打危石的身影。
寂静的山间交响着火车呼啸和铁锤击打危石声音,中午12点,王勇和飞育鹏满头大汗的爬了上来,危石已经被两人用铁锤爆破成了细小的石头,他们把小石头放到安全的地方,准备下一步处理。山脚下,魏文连悬着的心这才跟着放下来。
每一次的搜山扫石过程常常花费好几个小时,为了节省时间开展搜山扫石工作,他们常常自备铁饭盒,准备简单的午饭。忙活了一早上,大伙在山顶下打开尚有余温的饭菜,在云雾之上“野炊”。
饭后,王勇和工友们扛着工具从山上鱼贯而下,等候多时的魏文连一把冲了上去,扑在王勇怀里哭着骂道:“这么危险,以前你也没和我说啊!”还在和工友总结工作的王勇回过头愣了一下,一把抱住魏文连,抚摸着魏文连的头安慰道:“你怎么来啦?不危险,不危险,不是有工友防护嘛!”
当晚回到家,夫妻俩又拿出十年前的婚纱照。客厅的电视声不断,王勇忽然望着魏文连说:“当年婚礼都没来得及办,要不去清水河再给你补个纪念照吧?”话音刚落,一股红晕很快在魏文连日益暗淡的脸庞浮现。
17日早上9时许,一列钢铁长龙从清水河大桥上轰隆驶过。王勇穿上藏蓝色的铁路,而魏文连则特意穿上了婚纱,两人紧紧依偎在一起,以大桥、列车为背景,掏出手机为自己补拍了一张纪念照。身后,高山流水无言,共同见证这对铁路夫妻的爱情,也见证了王勇二十多年南昆线云端上的“爬山虎”生涯。(庞革平、韦增乐、张夏蝉)